【顾一野中心】父子篇(二)
【父子篇】作品
※私设众多，在电视剧剧情的基础上，加之个人理解进行想象改编
※尽量贴合剧情，根据自己的理解做出一定的解读
※顾家父子的互相安慰。他们是龋龋独行的猛兽，也是彼此信赖依靠的牛羊。
注意:此篇多人物出现！父子戏份集中于下半段。
这一章4000+，阅读时间较长。
二改:部分语句改动，不影响整体。
“夫有高世之名，必有遗俗之累。”
章二
顾一野从胡杨那里听说，顾衡的研究被叫停了。他震惊之余，担忧漫上他的心房。
顾衡研究冷战研究了几十年，前前后后不知废了多少心力查阅资料分析战况。两个大国竞争，而且力量对比不均衡，你来我往攻守轮换，对华国乃至世界的影响不可谓不大。分析冷战，也是一种未雨绸缪。
为什么要叫停呢？顾一野不愿去想。
“去看看顾叔叔吧。”
顾一野还记得前几年回家探亲，顾衡和他一起去买了个电脑。年过花甲的顾衡高兴地像有了第二个儿子。顾一野回去了几天，他就学了几天。为此，回到家的顾一野还跟阿秀抱怨说他爸太投入，把他亲儿子当工具人。
“我爸说，等过几年他的研究有了成果，他就给我们一个惊喜。”顾一野笑的开心。沉稳的顾营长也会因为父亲的神秘礼物而像幼时得到父亲的抱抱和鼓励时的雀跃。“什么惊喜啊？”“不知道。不过凭我对他的了解，一定是最适合我们的礼物。”
倒是天不遂人意。
顾一野很清楚陈大山不会再留他。从一开始，陈大山就不喜欢他。要转业吗，他问自己。他不知道，但他后悔。官大一级压死人，他顾一野也变得软弱无力。黄天威毫不动摇的信念和理解让他更加愧疚，而那份愧疚与愤怒紧紧抓着他的心脏，他无法呼吸。这一次，没人可以帮他梳理，梳理现在，梳理未来。顾一野感到从未有过的惊慌。他们父子独有的默契现在是一根被割断的线。那些人斩断了他们的默契，把他们推向舞台的边缘。顾一野知道，他得主动地向父亲顾衡靠拢。
独行的猛兽，也总有一段日子，需要相伴而行。
顾一野决定，遵从本心。即使他会因此离开。他讨厌任人摆布，他有不羁的灵魂。于是他写了转业报告，在真正的审判下来之前，去找了李少兵。
烧饼其实知道，但他不说。顾一野门儿清，看着李少兵把转业报告撕掉狠狠扔进垃圾桶，再一次感受到了拿捏别人心理的快乐。虽然是没有快乐的快乐。
“我知道，高粱现在在医院里，你着急了，跟江南征一样，你脑子受刺激了。我原谅你了，回去吧。”顾一野直视李少兵，看见李少兵的严厉警告与抚慰理解。他突然有点想笑。
他跟李少兵，有同样的抱负，互相尊重。他本以为李少兵会理解，理解他的理想主义与少有的任性。他们的友情，被李少兵用顾一野写的、被撕碎的专业报告，砸出了深沟。
无所谓了。顾一野听着李少兵满含怒气的话，立刻做了决定。他掏出了第二份转业信。烧饼气的脸泛红，像苹果似的。顾一野心里想，试图寻找到一些快乐的事情中和他的痛苦。
今天天气真好啊。他感叹。他不想等了。
“一野啊，放你这样的军人走，就等于放我这样的军人走，这对军队而言，就是犯罪的平方。”李少兵放缓了语气，试图挽留。
李少兵很了解他，知道他的抱负在于建设军队。他用军队来挽留。可如果尖子营红一营都能直接跳过他这个主要领导被塞入关系户，顾一野突然觉得他做的一切好像也没有意义。
他想做的，是全团强，全军强，人民解放军强。很显然，落单的猛兽即使有再强悍的战斗力，也无力改变这被异化的现实。
顾一野把看向窗外的眼神收回，眉头蹙起。他头一次用这么语重心长的语气跟李少兵说话:“团长，您我也清楚，师长的意思也很明确。我顾一野，身为红一营党委副书记，也作为军事主官，这一次事件的主要责任，应该我来担，也必须由我来承担！”
他看着李少兵带着杀人的眼神盯着他，捏起信封把转业报告举到他面前，把它抓成一个并不好看的纸团，狠狠摔在办公桌上、顾一野的眼前。
“砰！”
脚边，刚洗好的黄豆撒了一地。阿秀愣愣怔怔地看着顾一野平静的脸，突然回神，侧过身要出门。顾一野连忙拉住她。粤东女人矮小的身躯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和速度，顾一野差点没够到她。
顾一野把阿秀拉回来，双手想抓住阿秀的小臂，却被阿秀反客为主抓住了手臂。阿秀双眼睁得大大的，她一向温柔的声音低沉严厉了许多。“我只问你一句，是谁委屈你了。”
她喘了口气。顾一野被她眼里凌厉的光芒镇住，愣愣地听她发火。“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你。难道他们不知道，你是这个部队里最明最亮的那颗星星吗？！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呢？！！”
顾一野鼻头一酸。
“我宁愿挤在这里，我也不愿意你脱下这身军装！”
顾一野努力笑得轻松，安慰阿秀说自己已经找到新去处了，是一家杂志社，他们会住到新房子里去，这间屋子的旧东西可以送给别人。
阿秀情绪很激动:“买新的？不要，不要，我不要！我舍不得，我舍不得。”她抽抽鼻子，手指狠狠点在铺着蓝格白线的桌布上，微微颤抖。“这里是我们的家！”
顾一野不敢看她，他怕泪会落下。他把阿秀搂在怀里，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仿佛被生锈的钝刀凌迟，漫长、刻骨、难以摆脱。
胡杨答应给高粱做手术的那天，顾一野答应了她一件事。
“救你自己。你明白我在说什么。”
他明白胡杨的意思。但那个十九岁的顾一野被留在了战场上。他还能找回来吗？顾一野问自己，你可以吗？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顾一野答应了。他也很想念那个少年意气的顾一野。他笑了，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就那么答应了胡杨。
“手术完了以后回家一趟吧。顾叔叔的研究专业撤销了。他研究了三十几年，就像另一个儿子。他现在和你一样不好受。”
顾一野点头。他想他爸了。
高粱的情况稳定之后，顾一野迎来了他难得的休假。他奋力刷着鞋，期待着与顾衡再见面。他们的内心动荡，他们需要时间。
“要不，换这个吧。”
顾一野诧异地抬头看她。阿秀手足无措。“要、要不，别换了。”说着就转身。顾一野连忙起来拉住她，接过布鞋。“听你的，穿布鞋，舒服。”
他恍恍惚惚地坐下，脱下刚才自己仔细清理的皮靴。直到顾小飞过来示意他看阿秀，他才茫然地抬起头。顾小飞怒气冲冲地看着他，阿秀沉默地收拾床铺，顾一野心不在焉地穿上布鞋。三个人，三个世界。
顾小飞气得半死，准备要走。顾一野突然抓住顾小飞，眼中闪着泪光，语气生硬，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小飞，我问你，你想不想当兵。”顾小飞瞪大眼，气鼓鼓，狠狠摇头，作势要走。顾一野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怒气，他把顾小飞扯回来，咬着后槽牙道:“我再问你一次，你想不想当兵。”顾小飞好像被吓到了，逆反心理飞速膨胀，摇头的幅度极大，又要走。顾一野又把他拉回来:“像你爸一样！像我一样。”
顾小飞不解，顾一野与他对视，随后把他拉到自己怀里。
你在问谁？顾一野在心里问自己。
樟木火车站，顾小飞向站岗的人敬礼时，顾一野愣了。阿秀把顾小飞扯过来。顾一野上前一步，抱住了顾小飞。他五味杂陈。顾小飞做出了他的选择。
顾小飞跟他、跟阿秀、跟张飞，都不一样，却又很相似。这是好是坏，顾一野拿不准。临登火车前，他深深地看了顾小飞一眼。
再次登上这列火车，顾一野就听到一群人在吵架。他不自觉地向前走了几步。极其相似的场景。从1983到1998，什么在变？
夜色将至，顾一野顺着林荫路往家走去。每一年，他都会踏上这条路，路的尽头是他的家。小时候，爸爸会在门口等待放学归来的小娃娃；几年前，父亲会在客厅准备好饭菜等待休假的军官；而这一次，他在拐角处，遇到了归家的父亲。
这些大梧桐树陪着他长大，树枝在风中摆动。透过树间的缝隙向右边看去，荷叶亭亭，石桥拱立，一派文人墨客之气。顾一野刚读书的时候，觉得它们应当是某位先贤种植在此，或许就是自己的先辈，否则顾衡的书卷之气怎么会与它们如此相像，淡雅清新？
顾一野的心在此宁静。他换上轻快的步伐，觉得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坏事。他准备拐弯的时候，他看见顾衡提着刚买的菜，向他走来。顾一野停住脚步，站的笔直，看着顾衡停在他面前，又开始打量他，下意识地整理衣襟。
顾衡看到了顾一野脚上的布鞋，一切了然。黄天威事件，他是知道的。
两个人对视，什么也没说。顾衡首先拐入街口，脚步比之前快了许多。顾一野看着父亲渐渐远去，迈开步子跟在他身后。
父亲会怎么想呢？顾一野心里没底。
顾家住在一个两层的平房里。
顾一野走进书房，三个书架的书被清走了一半多，散乱地堆在地上。在门外的箱子里，顾一野看到很多他在年少时期就读过好多遍的书，如今颓然躺在里面，十分拥挤，失去了他读它们时，独属于文字的活气。
顾衡招呼他:“来的正好，帮我把这些垃圾都扔出去吧。”
垃圾？顾一野反驳道:“爸，这些都是您的心血，怎么是垃圾。”顾衡捡起一本书，拂去上面的脏东西，说:“冷战结束快十年了。这些东西，该进历史垃圾堆了。”他顿了顿，继续说:“没必要花心思去研究它了。只可惜，那台电脑，刚买了几年。”
里面有顾衡几十年的研究成果，绝不仅仅只能用来玩纸牌游戏。但顾一野知道，顾衡现在心乱如麻。
冷战是他的大儿子，是我的兄长，我得帮他们振作起来。
“爸，我帮您打字吧。”顾衡看他一眼:“闲了？”顾一野点点头，“闲了。”他暂时把那份迷茫和不甘藏在心里。换一种方式，或许也可以实现自己的目标呢。顾一野总是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这个说法，有点意思。我考虑考虑。”父子两人都笑了。
“这样，我把往后的三十年，都留给您。这时间啊，研究冷战，足够翻来覆去研究透了。您放心，我一定把这本书啊，给写完了。不管它是不是符合时代，也不管它有没有人看，大不了，就剩咱们父子两个人嘛！不，还有小飞。我争取啊，一定让小飞成为第三个读者。”
顾衡看见了顾一野眼里的光，忽然有了希望。他笑得很大声，顾一野的心也放下了。这几天，他们两个人都紧紧绷着。在顾一野的印象里，除了他母亲去世，顾衡还是第一次这么沉默和无助。
顾太太去世，顾衡深受打击，几乎如行尸走肉，是顾一野让他重新活过来，有了继续走下去的勇气；研究被撤销，顾衡心有不忍，迷茫困苦，是顾一野让他重拾未来决心继续研究，因为他知道顾一野会永远支持他。
顾太太是他的甘霖，顾一野是他的阳光。
“爸，这屋外那一箱书，也是您的吧。”
顾衡长舒一口气，回答道:“没错。”
顾一野抿起嘴唇，颇有点痛心的感觉，“太狠心了啊，那书上还有好多我画的小人呢。我记得小时候啊，您可没少为这些事情打我。”
“这样，我去把那书啊给抱回来，让小飞继续给您画小人。”
顾小飞很喜欢看书，这点像顾一野。顾一野不识字的时候就总缠着顾衡让他给自己念书。而顾小飞早就把他们的小家里的顾一野留着的三大箱书全看完了。小飞会喜欢的吧。顾一野很高兴。他希望顾小飞就算不当兵，也能有更多的选择。
顾一野进来的时候，电视上正在播报一件震惊中外的事情。
何等耻辱！身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员，顾家父子的心沸腾起来。
顾衡扬声道:“顾一野，顾一野！”
顾一野迅速站好。“到！”
顾衡站起来。两人看着电视里残破的大使馆。顾衡厉声道:“我告诉你，我这辈子最好的作品就是你！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官，顾一野！
“祖国和人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必须坚守在你自己的岗位上！
“你给我记住了，只要你不想走，没有人会让你离开部队；只要你不认输，没有任何人可以打败你！”
“是！”
顾一野觉得，他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又开始燃烧了。
他们身为人民解放军，决不允许国家主权被人侵犯。
若有战，战必胜！
(tbc)
——————————————————
作者的话:
其实第二章昨晚上就应该写完的，内容也不是我今天发的这些。因为前一个月很忙，我前天晚上才有时间从29集开始往后看。看到34.35集，气得我很久都没睡着。
一是为了顾家父子，二是为了大使馆。
本人是00后。那天我们政治老师谈到国际竞争，跟我们说了那件事。她一向平和，那是我第一次看她如此义愤填膺。后来我去了解了一下。
在剧里，这是很精彩的部分。作为军人，很清楚大使馆意味着什么。别人都把巴掌打你妈脸上了，你能忍？
在我看来，郑系的思想一直都没有随着改革开放而开放。以陈大山为例，他不想他手下的军队出现什么情况，但出了问题他竟然不是第一时间解决，而是第一时间掩盖。作为一个醉心于养猪养军队的军官，他想保谁？我个人理解，私欲占大头。他没有看清社会发展的趋势，把一个对现代化战争极其了解的营长给逼转业了，实在可笑。
有才之人反被逼退，这是很可怕的现象。
价值判断不同，做出的价值选择就不同。
顾家父子这段戏，两个人的角色有改变。顾一野先救出顾衡，顾衡再给顾一野一针强心剂。从单一的求救和教导，变成了相互鼓励、互相拯救。这里是一个转变。
对于冷战，我保留观点。
啰嗦过了，感谢各位看官的支持。父子篇还有大概一或二章结束，之后的战友篇和红颜篇暂定穿插进行。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请各位提出来，也欢迎各位留言讨论。
王牌是很有深度的剧，我希望我的想法能与他人的想法碰撞摩擦，共同成长。
再次感谢各位看到这里！
评论(10)